道教如何融合民間信仰的神靈

道教是多神教，有一個龐雜的神仙系統。這些神或仙，很多都來源於民間。舉凡民間神話傳說中的人物、受民間崇拜的聖賢和歷史英雄，都被道教封為神或仙。一般說來，民間的神靈信仰帶有地域性、粗糙等特點。這些神靈一旦被列入道教，便各有職司，甚至編造出一套師承關係、品第級別等，使他們在道教的神仙世界裏各有品位。大體上說，道教融合民間信仰的神靈，有以下幾種方式。

一、不斷匯合民間神。既借以壯大神仙隊伍，又客觀上使民間神系統化。以梓潼帝君為例，梓潼帝君即梓潼神，原是巴蜀先民崇信的蛇神。據太平廣記卷四五八引宋孫光憲北夢瑣言說：「梓潼縣張蠻子神，乃五丁拔蛇之所也。或云雋州張生所養之蛇，因而祠，時人謂之張蠻子。其神甚靈，偽蜀王建世子名元膺，聰明博達，騎射絕倫，牙齒常露，多以袖掩口，左右不敢仰視。蛇眼而黑色。兇惡鄙褻，通夜不寐。竟以作逆伏誅。就誅之夕，梓潼廟祝亟為蠻子所責，言『我久在川，今始方歸，何以致廟宇荒穢如是耶?』由是蜀人乃知元膺為廟蛇之精矣。」這將早已有的蛇神與前蜀元膺融而為一。唐僖宗逃蜀，稱得蛇神保護，封「濟順王」，宋真宗鎮壓益州義民，又說得梓潼之助，稱「英顯王」。好事者遂造清河內傳、梓潼帝君化書，說他居文昌府，遂與文昌帝君合而為一，執掌人間祿籍。所稱求功名科舉而得其靈助者，不勝枚舉。文昌原是星辰信仰，指北斗之上六星。梓潼神得與文昌神合一，以人間功名利祿為職司，也就成了道教中重要的神。

二、為名間神做傳記。民間神多限於口頭傳說，說者異辭，不免各有所發揮，以至相互矛盾，原始而粗糙；口傳又限於地域，流傳不廣。道徒將民間神納入神仙譜系的最有效手段，就是為之作傳記，敘其出身、師承、司職、神通、形象、歸屬等。歷史上的聖賢、英雄被神化，大都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，如廣黃帝本行記、漢武帝內傳、猶龍傳、純陽帝君神化玅通紀、關帝覺世真經等。上古神話民間神話被融入道教，也大都經歷了這樣的過程，如西王母、驪山老母、九天玄女等，墉城集仙錄專記歷代女神仙。一些地區所崇拜的神和仙，也由於仙傳等書傳播而成為全國性的神仙，如前述巴蜀先民所尊奉的蛇神，經梓潼帝君化書塑造而與文昌君合；福建沿海所尊奉的媽祖，經太上老君說天妃靈驗經的渲染，不但神位高了，影響也廣及內地。

三、將民間信奉的神、統統編入道教神仙譜系，各安職司。如城隍、土地、灶神、財神以至狐仙樹精等，無不畢羅在道教神仙之列。道教於是更加深入民間，滲透到千家萬戶。

總之，道教與民間所信奉的神靈，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繫。對於以宗教為素材的民間文學的發展，道教也確實起過一定的作用。如果說對士大夫階層道教以教理術業產生影響，那麼，對於一般民眾，道教則主要以神仙故事產生影響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張裕)